＃國際漢学
＃第二十一辑
＃张西平 主编
＃INTERNATIONAL SINOLOGY
＃纪念利玛窦逝世400周年专栏
＃百年利玛窦研究
＃对利玛窦中西交流思想及其对两个文明碰撞之影响的思考
＃汉学一家言
＃面对共同的挑战？汉学（中国学）在促进中西理解中的角色
＃汉学家访谈录
＃汉学推手二十载——李亦园院士与蒋金国基金会
＃华裔汉学家与各国汉学
＃萧公权与美国汉学
＃20世纪中国古代文化经典在域外的传播与影响
＃日常生活世界的形成与建构：《金瓶梅词话》与日用类书
＃明代“剪灯”系列小说在越南的传播与接受
＃传教士汉学文献
＃消除误解：薄贤士和他的《中国礼仪之争问题的说明》
＃范礼安、孟三德记中国
＃书评与书介
＃我读《我的老师高本汉》
＃凝结三十年心血的力作：《俄罗斯汉学史》
＃大象出版社
@@
＃专家寄语
＃缺图Ｔ（Ｊ21Ｐ001）
@@
＃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海外汉学研究中心 主办
＃张西平 主编
＃INTERNATIONAL SINOLOGY
＃國際漢学
＃第二十一辑
＃大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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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纪念利玛窦逝世400周年专栏 百年利玛窦研究…………张西平（2）
＃对利玛窦中西交流思想及其对两个文明碰撞之影响的思考…………[德]朗宓榭（14）
＃论《交友论》的格言来源与思想性…………孙琪（22）
＃利玛窦留在南昌的记忆和友谊…………·[意]菲利浦·米尼尼 著 王苏娜 译（38）
＃汉学一家言 面对共同的挑战？汉学（中国学）在促进中西理解中的角色…………[瑞典]杨富雷（47）
＃汉学家访谈录 汉学推手二十载
＃——李亦园院士与蒋经国基金会…………耿立群 等（54）
＃华裔汉学家与各国汉学 悼念锲而不舍的汉学家柳存仁教授…………[新加坡]李焯然（63）
＃萧公权与美国汉学…………肖俊（71）
＃20世纪中国古代文化经典在域外的传播与影响 日常生活世界的形成与建构：《金瓶梅词话》与日用类书…………[美]商伟 著 王翎 译（88）
＃先秦文献的立体式研究
＃——以郑良树“商鞅学派”研究为例…………毛策（110）
＃明代“剪灯”系列小说在越南的传播与接受…………乔光辉（129）
＃中国诗歌之精神………[英]伯塞尔 著 孙轶旻 译（143）
＃中国诗歌的韵律………[法]德理文 著 蒋向艳 译（158）
＃传教士汉学文献 消除误解：薄贤士和他的《中国礼仪之争问题的说明》…………[美]魏若望 著 辛岩 译（185）
＃范礼安、孟三德记中国………[意]范礼安 [葡]孟三德 著 何高济 译（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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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与书介 多元视角下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简评“海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译丛”…………梁建东（233）
＃中西初识时期的思想文化互动
＃——读张西平《传教士汉学研究》…………徐克谦（246）
＃君子的勋业与行藏…………顾钧（250）
＃终末还是当下…………古今（253）
＃我读《我的老师高本汉》…………孙冉（256）
＃凝结三十年心血的力作：《俄罗斯汉学史》………江吉玲（259）
＃大象出版社“国际汉学研究书系”书目…………（261）
＃机构与动态 华盛顿大学汉学研究与中国和欧洲的渊源…………[美]康达维 著 蒋文燕 译（264）
＃荷兰莱顿大学汉学研究群体综述
＃——以20世纪80至90年代为中心…………王筱芸（276）
＃“当代欧美汉学对中国哲学的诠释
＃——以罗哲海为中心”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召开…………李雪涛（300）
＃后记…………张西平（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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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S
＃Commemorationof the400th Anniversaryof the Deathof Mateo Ricci ResearchesonMatteoRicciduringtheLastHundredYears ZhangXiping
＃ReflectiononMatteoRicci’sThoughtonSino-WesternExchangesandItsInfluenceon theCollisionofTwoCivilizations MichaelLackner
＃OnFriendship:SourcesoftheAdagesandItsIdeology SunQi
＃TheMemoryandFriendshipLeftbyMatteoRicciinNanchang PhilippoMignigni Trans.WangSuna
＃Various ViewsonSinology
＃MeetingOurMutualChallenges?—WhatPartSinology（ChineseStudies）PlaysinPromotingSino-WesternUnderstanding FredrikFällman
＃Interview
＃TwentyYearsPromotingChineseStudies:Prof.LiYih-yuanandtheChiangChing-kuo Foundation KengLichuan
＃Sinologistsand Western Sinology
＃InMemoryofLiuTs’un-yan，aSinologistofPerseverance LiZhuoran
＃Kung-chuanHsiaoandtheAmericanSinology XiaoJun
＃Studies on theSpreadof the AncientChineseClassic Abroad in the20thCentury
＃TheMakingoftheEverydayWorld:JinPingMeiCihuaandEncyclopediaforDailyUse ShangWei Trans.WangLing
＃StereoscopicResearchonPre-QinDocuments——FocusingonZhangLiangshu’sResearchonShangYangSchoolofThoughts MaoChe
＃TheCommunicationandAcceptanceof“JianDeng”NovelSeriesofMingDynast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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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etnam QiaoGuanghui
＃TheSpiritofChinesePoetry V.W.W.S.Purcell Trans.SunYimin
＃TheProsodyofChinesePoetry LeMarquisd’Hervey-Sint-Denys Trans.JiangXiang.yan
＃Studies on sinological LiteratureofMissionaries
＃EliminatingMisunderstandings:AntoinedeBeauvollierandHisEclaircissementssurles ControversesdelaChine JohnW.Witek,S.J. Trans.XinYan
＃TheWritingsofAlexandroValignaniandEdouarddeSandeaboutChina
＃AlexandroValignani EdouarddeSande Trans.HeGaoji
＃ReviewsandNew BooksInformation
＃StudyingModernChineseLiteraturefromMultifariousPerspectives LiangJiandong
＃InteractionofThoughtsandCultureDuringtheEarlyEncounterBetweenChinaandthe West XuKeqian
＃TheTroubleswithConfucianism（W.T.deBary,trans.HuangShuiying,2009） GuJun
＃LuXunandtheEschatology（TcramaruIton,trans.LiDongmu，2008） Gujin
＃BernhardKarlgren:ettforskarportätt（GöranMalmqvist,trans.LiZhiyi,2009）SunRang
＃AHistoryofRussianSinology（LiMingbin,2008） JiangJiling
＃Booklistof“InternationalSinologyResearchSeries” （DaxiangPress）
＃InstitutionsandDevelopment
＃TheChineseandEuropeanRootsoftheSinologicalResearchintheUniversityofWashington DavidR.Knechtges Trans.JiangWenyan
＃AReviewofDifferentSinologistsatLeidenUniversityDuringthe1980sand1990s WangXiaoyun
＃InternationalSymposiumReport
＃Afterwords ZhangXi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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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利玛窦逝世400周年专栏
＃利玛窦（1552年，马切拉塔—1610年，北京），耶稣会传教士，开启欧洲和中国文化交流大门第一人。自16世纪初以来，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一直试图凭借载满商品和黄金的四桅大帆船、利剑和十字架打开天朝上国的大门。然而，这个连当时世界两大强国都无法企及的目标，却被利玛窦几乎凭借一己之力达成了。出于对一座机械钟的好奇，中华帝国南部边境的人们首先接纳了利玛窦。这个外国人剔掉了胡须和头发，穿上了僧人的服装，开始学习汉语和儒家经典。进入中国一年之后，他出版了第一版中文世界地图，中国人为他的个人魅力和渊博的科学知识所倾倒。入华12年后，他又改穿文人的丝袍，人称“西泰”，即“西方的老师”。他曾经生活在帝国的首都，领受官员的头衔，领取国家俸禄。“西泰”去世后，中国皇帝赐予他一块墓地，这在中国是史无前例的。直至今日，利公的墓依旧坐落于北京阜成门外的滕公栅栏，为人们所瞻仰。2010年5月21日是这位西方汉学的奠基人利玛窦逝世400周年，为了表达对这位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伟人的敬意，本刊特设此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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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利玛窦研究
＃□张西平
＃摘要：本文对中国学术界近百年来的利玛窦研究做了一个鸟瞰式的回顾与总结，初步梳理了百年来利玛窦研究的成绩，总结了其不足，并对今后的深入展开做了展望。
＃关键词：利玛窦 天主教 中西文化交流史
＃Abstract:BasedonapanoramicreviewonresearchonMatteo RiccibyChinesescholarsinthelasthundredyears,thisarticle sumsupitsachievementsanddeficiencies,andprovidesanoutlook onfuturein-depthresearches.
＃KeyWords:MatteoRicci,Catholicism,historyofSino-WesternCulturalExchanges
＃明清之际西学传入中国，其影响最大的人物莫过于利玛窦。明清史籍对利玛窦多有记载。①艾儒略（JulesAleni，1582—1649）最早写下关于利玛窦的传记《大西西泰先生行迹》②，近百年以来在中文学术研究的范围内，利玛窦研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本文试图对百年来的利玛窦做一个简要的回顾与总结，以求教于各位方家。
〈〈①参阅方豪：《中国天主教史人物传》上册，中华书局，1988年，第72—82页。
②参阅钟鸣旦 杜鼎克编：《耶稣会罗马档案馆明清天主教文献》第十二册，台北利氏学社，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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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0世纪前半叶的利玛窦研究
＃民国初年推动中国天主教史研究的最重要人物是马相伯，1912年他和英敛之就上书罗马教宗，希望开办教会大学，认为“在我华提倡学问，而开大学堂者，英德美之耶稣教人都有，独我罗马圣教尚付阙如，岂不痛哉”！③他们认为，应继承利玛窦的学问之道，推动中国大学的发展。马相伯认为：“教育者，国民之基础也。书籍者，教育之所以借以转移者也。是以数年之国髓，传于经史；五洲各国进化之程度，佥视新书出版多寡为衡。……然而，书籍之不注意，何也？”④由此，他重视收集明清间天主教中文书籍。马相伯先后为《辨学遗牍》、《主制群征》、《真主灵性理证》、《灵魂道体说》、《灵艳蠡勺》、《王觉斯赠汤若望诗翰》等明清间中国天主教的重要中文文献的出版作序，他在《书〈利先生行迹〉后》一文中对利玛窦在中国天主教史上的地位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说，利玛窦“生三十许，而学行大成。矢志继圣人之志，愈迍邅坎坷，而志愈坚，卒为我中国首开天主教之元勋”⑤。马相伯认为，为了在中国传播天主教，利玛窦30余年刻苦学习中文，他通过翻译介绍西方思想和文化，在这方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唐之景教邻于梵译，元之镇江十字寺碑，羼以音译；远不如利子近译，戛戛独造，粹然一本于古书，文质彬彬，义理周洽，沾丐后人，于今为烈，盖不独首开天主教为足多也已。”⑥
＃在马相伯的积极推动下，英敛之、陈垣、向达等人以文献整理为其主要使命，对民国初年的利玛窦研究，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英敛之的主要贡献在于重新整理出版了《天学初函》。民国初年，他经十余年努力找到了《天学初函》的全本，并重新刊印其中的部分文献，他在重刊《辨学遗牍》的序言中说：“《天学初函》自明季李之藻汇刊以来，三百余年，书已希绝。鄙人数十年中，苦志搜罗，今幸寻得全帙。内中除器编十种，天文历法，学术较今稍旧，而理编则文笔雅洁，道理奥衍，非近人译著所及。鄙人欣快之余，不敢自秘，拟先将《辨学遗牍》一种排印，以供大雅之研究。”⑦《天学初函》包含了利玛窦的10部著作，英敛之重新整理出版这本书，功不可没。
＃民国初年对中国天主教史学术研究推进最大的当属陈垣，在利玛窦研究上他
〈〈③顾卫民：《中国天主教编年史》，上海书店，2003年，第431页。
④朱维铮主编：《马相伯集》，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64页。
⑤同上，第223页。
⑥同上，第223页。
⑦方豪：《李之藻辑刻天学初函考》，载《天学初函》重印本，台湾：学生书局，196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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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收集和整理了《辨学遗牍》、《利先生行迹》等文献。陈垣对文献的收集和整理极为重视。在谈到这批文献的整理时，他认为应该继承李之藻的事业，把《天学初函》继续出版下去，在给英敛之的信中说：“顷言翻刻旧籍事，与其请人膳抄，毋宁径将要籍借出影印。假定接续天学初函理编为天学二函，三函——分期出版，此事想非难办。细想一遍，总胜于抄，抄而又校，校而付排印，又再校，未免太费力；故拟仿涵芬楼新出四部丛刊格式，先将《超性学要》（21册）影印，即名为天学二函，并选其他佳作为三函，有余力并复影初函，如此所费不多，事轻而易举，无膳校之劳，有流通之效，宜若可为也。乞函商相老从速图之。此事倘性行之于数年前，今已蔚为大观矣。”⑧为此，他曾肆力搜集有关史料，并计划仿《开元释教目录》及《经义考》、《小学考》体制而为《乾嘉基督教录》，为中国天主教的文献作一次全面的清理，也为《四库全书总目》补缺拾遗。他的这一计划最终仅完成了一部分。
＃向达先生不仅是民国期间敦煌学的重要开拓者，也是利玛窦文献整理的重要学者，他在《上智编译馆》上所发表的《合校本大西西泰利先生行迹》是他把自己在法国、罗马等地的几个刻本统一勘校后整理出来的，在当时是最好的校本。
＃正是在马、英、陈等人的努力下，民国初年在这批文献的收集和整理、出版上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在《天学初函》以外，他们发现并抄录和整理了《名理探》、《圣经直解》、《利先生行迹》、《天学举要》、《真主灵性理证》、《灵魂道体说》、《铎书》、《天教明辩》、《正教奉褒》、《圣教史略》、《寰宇诠》、《圣梦歌》、《主制群征》、《幼童教育》、《超性学要》、《王觉斯赠汤若望诗翰》、《教要序论》、《代疑论》、《天释明辩》、《豁疑论》、《辟妄》、《代疑编》、《代疑续编》、《答客问》、《天教蒙引》、《拯世略说》、《轻世金书直解》、《古新经》、《三山论说》、《遵主圣范》等一系列的天主教历史文献，这些文献的整理和出版对于民国初年的利玛窦研究和整个天主教史的研究起到奠基性的作用。
＃20世纪20年代以后，在利玛窦研究上开始从文献整理阶段进入到深入研究阶段。这一时期在利玛窦研究上有两个领域十分突出：一是语言领域，一是地图领域。
＃我们首先从语言学界对利玛窦的研究说起。利玛窦的《西字奇迹》是最早的拉丁字母汉字注音方案。王征和金尼阁（NicolasTrigault，1577—1628）《西儒耳目资》吸取了利玛窦的成果，更为系统地研究了这个问题，并在明末清初就产生过重要的影响。我们在方以智的《切韵声原》，杨选杞的《声韵同然集》和刘献廷的《新
〈〈⑧方豪：《李之藻辑刻天学初函考》，载《天学初函》重印本，台湾：学生书局，196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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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谱》、《广阳杂记》中都可以看到这—点。⑨鸦片战争后中国知识分子开始认识到汉语拼音对于识字的重要性，从陈垣先生整理出版了利玛窦的《明季之欧化美术与罗马字注音》后，传教士对汉字的注音历史开始逐步引起人们的注意。从1892年卢戆章的《一目了然初阶》开始，一直到1906年朱文熊的《江苏新字母》，1908年刘孟杨的《中国音标字书》，1916年刘继善的《刘氏罗马字》都是在探讨用罗马字注音问题，在这些著作中都涉及了对利玛窦《西字奇迹》的评价，例如，利氏所用的字母数量，所发明的送气符号等问题。
＃其间徐景贤1928年的《明季之欧化美术及罗马字注音考释》⑩和罗常培的《耶稣会士在音韵学上的贡献》、《汉语音韵学的外来影响》是最有学术价值的文章。罗常培认为，对来华耶稣会士在伦理、舆地、理化、生理、农业、水利、制造等各方面的成就都有了研究，但他们在音韵学上的关系，不大引人注意。在他看来利玛窦等人在以下三个方面展开了研究：“1.用罗马字母分析汉字的音素，使向来被人看成繁难的反切，变成简易的东西；2.用罗马字母标注明季的字音，使现在对于当时的普通音，仍可推知大概；3.给中国音韵学研究开出一条新路，使当时的音韵学者，如方以智、杨选杞、刘献廷等受到了很大的影响。”(11)所以，他认为“利玛窦、金尼阁分析汉字的音素，借用罗马字母作为标音的符号，使后人对于音韵学的研究，可以执简驭繁，由浑而析，这是明末耶稣会士在中国音韵学上的第一贡献”(12)。
＃这一时期对利玛窦在地理学上的贡献研究的主要论文有洪煨莲的《考利玛窦的世界地图》、《论利玛窦地图答鲇泽信太郎学士书》，陈观胜的《利玛窦地图对中国地理学之贡献及其影响》、《论利玛窦之万国全图》、《乾隆时学者对利玛窦诸人之地理学所持的态度》等。
＃洪煨莲论文的贡献在于首次详尽地考证了利玛窦地图在欧洲的收藏，说明了梵蒂冈藏本、伦敦藏本和米兰藏本之间的关系。同时，他根据中文文献考证了利玛窦世界地图在明末共翻刻12次，及每次翻刻的时间、地点和人物，从而使利玛窦地图在中国的翻刻和流变有了一个清楚的脉络。(13)如果说洪业的论文主要从历史学上考证利玛窦所绘的几种地图的相互关系和流传，那么陈观胜的论文则是从地理
〈〈⑨参阅罗常培：《罗常培语言学论文集》，商务印书馆，2004年，第310—312页，罗先生专列出一个“耶稣会士在音韵学上贡献年表”；叶宝奎：《明清官话音系》，厦门大学出版社，2002年；谭慧颖：《〈西儒耳目资〉源流辨析》，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年。
⑩徐景贤：《明季之欧化美术及罗马字注音考释》，《新月月刊》第1卷第7号，1928年9月上海新月书店。
(11)罗常培：《耶稣会士在音韵学上的贡献》，参阅《罗常培语言学论文集》，第252页。
(12)同上，第274页。
(13)洪业：《洪业论学记》，中华书局，1981年，第150—1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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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角度来评价利玛窦所绘制的地图。他认为利氏的地图“对中国社会真是一件开荒介绍品，是中国人历来所未见过的东西”(14)。具体来说，这种贡献表现在：1.实地测量：在中国历史上，用近代新科学的方法和仪器来做实地测量的第一人恐怕就是利玛窦；2.地名的审定，这是首次用中文名对世界各地地名的审定；3.介绍了欧洲大航海后地理发现的新知识；4.第一个介绍了世界的地图；5.有了五大洲的观念；6.介绍了地圆说；7.介绍了地理学上地带的分法。作为一个地理学家，他对利玛窦并未一味地说好，而是将其放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也客观地指出了利玛窦地图的问题和缺点。同时，从历史和文化的角度，讨论了为何利玛窦所介绍的地理学的新知识没有在中国流传开来的原因，这些分析都相当的深刻。
＃从历史学来看，1944年张维华所出版的《明史佛郎机吕宋和兰意大里亚四传注释》是一本学术功力很深的著作，其中在意大利传中，对利玛窦的相关中文文献做了相当好的考证与研究。方豪的《李存我研究》(15)、《拉丁文传入中国考》(16)、《十七、十八世纪来华西人对我经籍之研究》(17)、《中国天主教史论丛·甲集》(18)、《方豪文录》(19)、《台湾方志中的利玛窦》(20)等一系列的论文大都涉及利玛窦研究，其学术成就为学界所公认，被陈寅恪称为“新会学案有后人”。
＃从翻译著作来看，裴化行神父（R.P.HenriBernard，S.J.）的LePèreMatthieu RiccietLaSociéteChinoisedesonTemps，1552—1610一书由王昌社翻译，1943年由东方学艺社以《利玛窦司铎与当代中国社会》为名出版，这是在中国出版的第一本利玛窦传记。1936年冯承钧所翻译的法国教会史专家费赖之（LeP..LouisPfister，S.J.）的《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至今仍是学者案头必备之书，书中的“利玛窦传记”部分成为研究利玛窦的最基本材料。当然1936年出版的裴化行著、萧浚华翻译的《天主教十六世纪在华传教志》也是一本受到学界好评的译著。
＃20世纪前50年在利玛窦研究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从文献学上，这一时期开启了整理以利玛窦为代表的明清中西文化交流史文献的先河，他们所开启的这个
〈〈(14)陈观胜：《利玛窦地图对中国地理学之贡献及其影响》，周康裔编《利玛窦研究论集》，香港崇文书店，1971年，第131页。
(15)方豪：《李存我研究》，杭州存我杂志社，1937年。
(16)方豪：《拉丁文传入中国考》，《浙江大学文学院集刊》，1942年，《方豪六十自定稿》，台湾学生书局，1969年，第1——39页。
(17)方豪：《十七、十八世纪来华西人对我经籍之研究》，1943年，《东方杂志》，《方豪六十自定稿》，第185—203页。
(18)方豪：《中国天主教史论丛·甲集》，商务印书馆，1944年。
(19)方豪：《方豪文录》，北平上智编译馆，1948年。
(20)方豪：《台湾方志中的利玛窦》，《方豪六十自定稿》，第605—6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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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方向始终启迪中国学者不断努力；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来看，在语言学、历史学和地图学这三个领域中，那一代学者取得了很高的学术成就，即便站在今天的学术发展的角度，罗常培对利玛窦的语言学研究、洪业和陈观胜对利玛窦地图的研究仍有着很高的价值。
＃二、20世纪后半叶的利玛窦研究
＃这一时期，从利玛窦文献研究来看，20世纪后半叶首先应肯定的是中华书局1983年出版的由何高济、王遵仲、李申翻译，何兆武校对的《利玛窦中国札记》，这个本子是从金尼阁改写本的英文版翻译过来的，译本底本的角度不是太理想，虽然也是国际学术界所认可的一个本子，但何高济等人的这个译本有两条值得肯定：一是它是中文出版领域的第一个译本；二是译本翻译质量受到学界好评，其中所附的英文本序言和1978年法文版序言比较好地介绍了西方对这本著作研究的现状，这是后来的台湾译本所不及的。台湾辅仁和光启社1986年联合出版了由刘俊余和王玉川合译的《利玛窦全集》，这套全集有两点值得肯定：一是首次从意大利文版的FoniRiccciane翻译了利玛窦的《中国传教史》，二是首次翻译出版了利玛窦的书信集。但这套书冠名为“利玛窦全集”，实际上只是利玛窦外文著作集，对于中文著作并未涉及，显然用“利玛窦全集”冠名有所不周。朱维铮主编的《利玛窦中文著译集》2001年由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的价值在于第一次将利玛窦的中文著作全部加以点校整理，如朱维铮在导言中所说，“研究应该从材料出发。利玛窦生前公开刊布的作品，主要是中文著译，现存的至少十九种，理应成为探讨利玛窦如何认识和沟通这两个世界文化的基本依据”。(21)但文集中所收录的《理法器撮要》一书，学术界有所讨论，有些学者认为这本书题为“泰西利玛窦撰”的抄本乃是一本伪作，虽然它对于我们理清明清时期西式日晷制作技术在中国的传承关系具有重要意义，但从版本学上看应不是利玛窦的著作。(22)2001年澳门基金会影印出版的罗明坚和利玛窦所编的《葡华词典》是近年来所出版的利玛窦的最重要原始文献之一。1981年王绵厚在他的《利玛窦和他的两仪玄览图简论》(23)一文中，首次公布了他所发现的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李应式刻于1603年的《两仪玄览图》(24)。
〈〈(21)朱维铮主编：《利玛窦中文著译集》，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页。
(22)许洁、石云里（2006）：抄本《理法器撮要》作者献疑，《或问》（日本）11：15—24。
(25)此文收入《辽宁省博物馆学术论文集》，辽宁省博物馆出版，1985年。
(24)王绵厚：《论利玛窦坤舆万国全图和两仪玄览图上的序跋题识》，曹婉如、郑锡煌、黄盛璋等编：《中国古代地图集——明代》，文物出版社，1994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