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8日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作者：罗永洲
武术是中国文化的瑰宝，与传统的兵法、中医、艺术等相融合，呈现出独特的民族风格。用英文表述中国武术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李小龙的Chinese Gung-Fu（1963）一书。海外现行的T’AICHI、Pa Kua Chang、Inside Kungfu等杂志对中国武术的世界传播也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1986年中国武术研究院编写了第一本英文武术推广教材《武术》；1987年，中国武术协会编写了《国际武术裁判员训练班教材》；1988年，北京体育学院编写了《英汉汉英武术常用词汇》。20世纪90年代，香港地区出版了英汉对照版《中国功夫》（Chinese Kung-fu Series）系列丛书。
“中国崛起”与中国文化“走出去”
20世纪70年代以来，为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与管理水平，我国对西方国家的社会、经济、科技等各个领域进行了全面译介，以“请进来”为主调。世纪之交，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日益提升，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呼声日益高涨。为此，国务院新闻办自2009年起每两年举办一次全国对外传播理论研讨会，就翻译与中国文化“走出去”等议题开展深入研讨。在此背景下，中医、武术与京剧等中国传统文化的英译被提上日程。以《大中华文库》的英译项目为例，该项目始于1995年，拟对110本中国典籍进行重译。已经出版的译本通过使用增删、加注等方法对孔孟老庄的核心概念、主要思想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重新阐释，凸显文本的中国文化身份。现有研究表明，在中国典籍英译的过程中，英美译者以愉悦译文读者为目的，常对原著进行肆意删减，而中国译者则以传播中华文化为使命，译文更加忠实于原文。
“中国崛起”与中国武术文化的对外译介
伴随着中国崛起，中国武术文化的复兴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2009年2月，霍元甲故乡天津西青南河镇更名为精武镇；2013年10月，上海虹口体育馆改名为上海精武体育馆。“中国崛起”的元叙事同样影响着武术文化翻译的选题与策略。这一点可以通过比较历来不同阶段的武术文化译本得以印证。世纪之交，为顺应文化“走出去”的要求，国内出版社策划了史上规模最大的中国武术文化英译项目，共计出版了近20部武术作品英译本，在海内外同时发行。其中包括李天骥和杜希廉的A Guide to Chinese Martial Arts（1991），周庆杰的10-minute Prime Chinese Wushu（2009）和10-minute Prime Tai JiQuan（2009），以及周之华的10-minute Prime Shaolin Quan（2009）等。
李小龙的英文著作在美国出版时，中国正饱尝“文革”之苦，经济停滞不前；李天骥和杜希廉的译著出版时，中国也仍处于发展的较早阶段；而周庆杰与周之华的译著出版时，恰逢北京奥运会胜利闭幕，当时世界正经受金融危机的冲击，而中国却被视为全球经济改革的成功范例。受不同时代社会元叙事的影响，四位译者对于武术名称、武术套路和武术理论的翻译策略截然不同。对于武术名称的翻译，李小龙主要采用韦氏拼音或直译法，如把太极拳翻译成Taichi，把猴拳翻译成Monkey Style；李天骥和杜希廉主要采用音译加注的方法，如把太极拳翻译成TaijiQuan（Great-Ultimate Boxing）；周庆杰则直接采用音译法，如把太极拳译成TaijiQuan。对于武术套路的翻译，李小龙基本采用释义法，如把“马步”翻译成The things must be parallel, the toes point front, and the knees point at the toes；李天骥和杜希廉部分地采用了释义法，如把“金刚捣臼”译成Standing with one foot；周之华则全部采用直译法，如把“白虎洗脸”译成The white tiger washes its face。对于武术理论的阐释，李小龙借用美国人对日本空手道的熟悉，把中国武术解释为modern kung fu karate；李天骥和杜希廉将中国武术等同于西方的martial arts；周庆杰则把武术解释为“中国传统运动”（a Chinese traditional sport），同时指出其“注重内外兼修”。
翻译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国际化传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是外国读者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必由之路。比较而言，早期的武术文化译本倾向于使用西方体育话语来阐释中国的武术文化，而近期的译本则倾向于采用音译法和直译法等来凸显中国武术文化的民族特色。中国武术文化的译介史正反映了不同社会元叙事在不同时期对翻译选题和策略的制约作用。不同阶段互有区别的武术文化译本也表明，任何一种文化形态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其面貌往往取决于叙事者如何表述。在中国武术文化的对外译介中，译者通过音译、直译、增删、替代等一系列措施在译文中建构了不同的武术文化面貌。
（作者单位：上海体育学院外语系）
